DAY9

生活中的妥協
〈洛杉磯傳真〉 愛丁堡往北 英倫隨筆之十三
◎王丹
快要結束在英國的半年生活了，終於鼓起勇氣，去蘇格蘭高原。
參加的是旅行團，因此一車的歡聲笑語，我也附和著笑。一路從
英格蘭北部向上開，難得的晴空萬里，而我心裡滿滿的是另外一
種說不出的情緒：一點點緊張，一點點無奈，一點點感傷。
期待很多年了，期待能夠從愛丁堡往北。往北，到真正的蘇格蘭
高原，到彭斯的故鄉，去那片鼓聲擂動心臟的土地，看荒涼的世
界如何驚心動魄地無限伸展。然後面對荒野坐下來，緊緊地握住
一雙手，完成一生的一個終極追求，實現一個小小的野心和大大
的心願。
五年前曾經有過那樣的機會，然後錯過了。
有的人錯過了就放下，繼續向前走，忘記已經無法挽回的過去；
有的人曾經錯過就成為擺脫不掉的心事，歲月中不斷重溫，不斷
試圖回到過去。我想我屬於後者吧，因為那個夏天之後，我就給
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──下一次，真的要從愛丁堡往北；下一次
，再也不要錯過。
愛丁堡往北，就這樣成了儀式化的心願，彷彿只有如此，才算一
種完成。說到底我們都是命運面前的弱者，我們只有固執地選擇
一些什麼，然後死死抓住並且要求自己相信，不然我們要如何接
受和面對我們必須接受和面對的那些呢？
然而迷信終於不能持久，我們最終會發現弱者的命運就是接受。
我們終究會在不知不覺中發現夢想的顏色已經逐漸改變，那些我
們以為自己繞不過去的一些執著，其實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也就
輕輕放下了。就像我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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